当一位亚洲顶流决定去巴黎表演脱衣舞｜Lisa疯马秀思辨

法国时间9月28日晚上，韩国女团BLACKPINK成员Lisa在巴黎“疯马秀”（Crazy Horse）上的表演如期而至，连续三天。

为此，Lisa本人在拥有9800多万粉丝的社交媒体平台Instagram上多次宣传——

9月6日，发了张自拍及演出海报，配文“Shhh...coming soon（秀快来了）”；

9月23日，搭配抹胸短裙的性感照，并说，“You're not invited（你没有被邀请）”，这被视为她对批评者的回击；

9月28日，正式表演前夕，她发了一张在剧场的照片，配文：Can't wait for this to finally happen（等不及这件事的发生了）。

10月5日凌晨，Lisa发布一组现场高清表演照片，艾特了疯马秀官方账号，并附文：Such an amazing experience at crazyhorseparis,Thank you everyone for making this happen. Call me whenever you need someone to fill a spot.（在疯马秀上表演是如此美妙的经历，谢谢大家让这一切发生，当你需要有人填补空虚时，打电话给我。）

与她的一派云淡风轻完全不同的是，外界舆论早已沸腾。

一舞，激起千层浪。

Lisa在疯马秀的表演（图源自IG）

巴黎“疯马秀”官方表示，有5万人想买门票观看Lisa表演；社交媒体平台上，#Lisa疯马秀#话题阅读量近15亿；250欧元（1900人民币）的门票，被黄牛炒到10万元人民币；这件事，也成为法国、美国等地区的热门话题列表；为满足观众好奇心的网红博主们，把三天的表演内容、细节透露了个遍，连表演视频片段都有流出……

热度之下，是无数猜测与争议。

猜测：这是Lisa离开YG entertainment的标志性事件，代表Lisa不续约的心意已决，一心朝欧美市场迈去，在法国的表演，旨在她拓展国际化的事业版图；或是，她为了取悦未公开关系的情人——LVHM（全称为酩悦·轩尼诗-路易·威登集团）三公子弗雷德里克·阿尔诺（Frédéric Arnault）的喜好；或者两者兼有，取悦情人后，获得LVHM的资源加持，将事业重心放在欧美。

争议：Lisa是顶流偶像，拥有大批青少年粉丝群体，在成人情色场所表演，会对青少年的价值观产生误导；消息传来之初，Lisa在国内微博的最大个人粉丝站（粉丝量5.4万）脱粉关站，经营人曾花费数十万购买Lisa代言的Celine产品，有人评价此举是“富婆不粉脱衣舞娘”；韩国网友强调Lisa不是韩国人，要她把K-Pop改成T-Pop（tahiland-pop，泰国流行娱乐）。

甚至于，波及到去现场观看的中国女星杨颖和张嘉倪，两人被网友大量吐槽，并呼吁“封杀”。

这件事，也激化了女性主义之间的矛盾，一方认为，已经成年的Lisa有权自我选择一种表演艺术进行“玩票”，另一方则不认同，称女性表演情色秀并非艺术，也非个人选择，而是一种“向下的自由”。

一方说，这是厌女，另一方说，这是对男权的迎合。

除了女性权利的激辩，还伴随着阴谋论，比如Lisa为了加入所谓“光明会”而设置的羞辱仪式……

无论选择站上疯马秀舞台的是Lisa本人意愿，或有人在幕后主导，目的已经达成了：这件事的热度，在亚洲甚至全球都是空前的。

｜Crazy horse与Crazy whores

巴黎，有三大秀场。

红磨坊最知名，因妮可·基德曼主演同名电影而被世人熟悉；另一个是“丽都夜总会”，被拉斯维加斯引进后也为人所知；而超过70年历史的“疯马秀”，因其神秘的表演内容，一直不为人了解。

在Lisa与疯马秀合作前，国内甚至整个亚洲知道疯马秀是什么的人，不多。

是Lisa，以一己之力让亚洲人知道什么是“疯马秀”。

它由前卫艺术家贝赫纳迪（Alain Bernardin）创办于1951年，内容特色为：将女性裸体、灯光、布景，与歌舞形式结合，营造出声光效果与视觉刺激的表演。最初，仅供巴黎上流社会欣赏。

传闻疯马秀的舞蹈演员时薪在18美元，每年约能收入29万人民币。舞者必须是古典芭蕾舞者出身，身高在168至172之间，双乳间距为21厘米，肚脐到耻骨距离为13厘米。严苛的筛选制度下，每年500人报名中20人被录取。

普通表演者，必须全身赤裸，前排观众形容，犹如见到浦西（女性隐私部位英文发音）在眼前乱飞。如蒂塔万提斯的世界顶级舞女，才有资格贴乳贴，用丁字裤遮盖身体。

加了影音效果的脱衣舞，是否艺术有待讨论。但从名字到内核，它在当今的舆论环境里都存在争议——Horse（马）与Whores（妓女）仅一字母之差，且发音相似。

事实上，第一大秀“红磨坊”最初就是巴黎公认的上流妓院。

疯马秀内部，各类性暗示的设计比比皆是。比如，男性厕所马桶内饰，是以红唇造型设计，颇有挑逗的意味。

对于Lisa登台，前因是她曾经与绯闻男友看秀后很喜欢，还在后台与舞者们合影，继而疯马秀官方邀请Lisa表演。剧院经理曾表示：“希望能够吸引新的年轻女客户，Lisa也认同，疯马秀是骄傲、自由女性的象征。”

泰国媒体此前曾爆料，今年Lisa总是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抽空去巴黎练习舞蹈。

Lisa同意在疯马秀出演，与她过往人设有相当的背离。她曾表示：“喜欢去海边，喜欢穿比基尼，但妈妈不让她发照片。”

她的人设，曾是一个相对传统的亚洲女孩。

法国时间9月28日至30日晚，一共五场演出：三场公开售票，普通观众可进入；另有两场私密演出，观赏者为LVMH全球贵宾。

演出中，Lisa一共出现6次，包含4次串场以及2次表演曲目，总演出时间为1小时27分钟。当她每次出现，观众都兴奋尖叫，场面如同小型演唱会。

前两次串场，Lisa表演约10秒，打扮成红色的英国士兵，穿了红色胸罩和黑色内衣，以及花呢夹克、比基尼装扮两套造型。

第三次表演时间为3分钟，歌曲为《But I'm A Good Girl》Lisa身着闪闪发光的内衣，串珠裙，珍珠环绕臀部，舞台上的装饰布满了珠帘。Lisa进入帘门表演舞蹈，有扭臀动作。

第四次上台，表演曲目《Crisis What Crisis》，以华尔街股市为主题，Lisa扮演一位办公室职员，随着股市下跌开始跳舞并脱衣，脱下领带时，她将领带扔向观众；每脱一件衣服，股价就上涨一点点，脱到上半身黑色半透明的内衣及下身丁字裤时，股市回弹。

最后两次出场，身着比基尼随舞者群舞，时长很短。

9月29日晚那场，Lisa表演时，把绑在胸前的黑色丝巾解开，扔在绯闻男友弗雷德里克·阿尔诺身上，引发全场尖叫，被认为是公开秀恩爱的行为。

有现场观众发帖透露，Lisa一件件脱掉衣服，最后装束像情趣内衣，很透，配合光影，有光怪陆离的感觉。

“不能想象超级巨星有这种尺度。”那位网友感慨。

BLACKPINK的其他成员Jisoo、Ross和Jennie，分别观看了前两场和第三场公演。

中国女星张嘉倪出现在秀前进场的排队席上，Angelabab杨颖也在Lisa的疯马秀表演后被拍到。后者几个月前被目击出现在BLACKPINK澳门演唱会，此次应该是以Lisa好友身份撑场。

因为“脱衣舞”等色情产业在中国完全禁止，所以两位中国艺人的行为引发了网友的不满，认为她们作为中国公众人物，违反了艺人条例第四条：参与、宣扬色情等非法活动，被指“为色情行业站台”。

目前，二人尚无回应。但有网友发现，央视三农频道删除了Angelababy的中秋节目表演视频。

｜疯马秀与女性自由没关系

犹如杨笠的脱口秀要结合她的广告被举报事件，《芭比》要加上电影评论才完整。Lisa的疯马秀，因为一张幕后照的流出，让这场普通的娱乐“秀”变得冷酷而现实——

图中，男主持人穿着整齐的西装套装，Lisa身穿黑色内衣，身边的舞者则需要用手遮盖住胸部，三位穿着黑袍的女士，内里则是全裸。

这张照片，令一些本来认为Lisa有自由选择权利的人，却“路转黑”了——实际上，Lisa展现了特权：男人＞女明星＞普通女性。

据现场观众所述，整场秀“唯一的差异”是——普通女性舞者全裸，但Lisa是有内衣的。特别是表演《Upside down》时，同场舞者会脱到一丝不挂，最后甩开内裤。

之前，疯马秀坦承与Lisa合作原因，是吸引年轻女性客户，展现当代女性的骄傲与自由。然而，这张照片展现出的，恰是“表面上自由，内核却不自由”。

换句话说，Lisa可以自由选择不脱衣，但其他女舞者没选择的自由。

很显然，这是明星和普通人的差别。

而Lisa表演《Crisis What Crisis》时，每每股价上涨，女演员们衣服脱的越多，这本身即是赤裸裸地“性化”职业女性。

脱衣舞不叫脱衣舞，美其名曰“尽情展示自己身体美的自由”，事实上，Lisa也并没有脱，她只是表演了以取悦男性的内容。

英国社会学家凯瑟琳‧哈基姆（Catherine Hakim）曾提出“性资本”（sexual capital）或情色资本（erotic capital）的概念，在既有的经济、文化、社会资本之外，独立出来的第四种个人资本。也就是说，“性吸引力”形成了个人或团体的价值，并能被转换，然后再获取其他形式的资本。

不过，这个主张，被一位东京大学社会学教授否定，称情色资本是个伪概念，“它在社会学层面上根本留不住脚”，情色资本的归属者（女性）是否拥有其所有权都存疑，这个概念，只是对“年轻漂亮的女人更占便宜”的通俗常识做了学术层面的粉饰。

而被说烂的是——女性不要追求“向下自由”（如选择擦边、脱衣舞、性服务等），再怎么光鲜，其实也是男权社会里的附庸。这才是真相。

当一名女性将自己的身体“商品化”，就会形成产业链，这种产业链让不曾参与的女性，也会被预设为潜在的、可购买的产品。对所有女性的估价与评论，直接的物化，将会充斥在整个社会的不文明人群中，降低女性在社会中的整体地位。

这里的“向下自由”，具有“迷惑性”，因为，“强调女性具有能动性、自愿选择成为性客体，是性产业的陈词滥调。因为女性的能动性可以为男性的性欲免责。”

有人说，有男性视角欣赏女性为客体的情色艺术，女性也能自由选择“女凝”的俱乐部为娱乐。比如在这个事件中，常用来与疯马秀并论的“MagicMikeLive魔力麦克秀”，坐标伦敦，是著名的脱衣舞男秀。

在视频平台上，有魔力麦克秀的视频：一群肌肉壮硕的男性在台上表演歌舞。弹幕中，很多人留言认为“内容很美好，想到现场去看”。

但，男性消费女色和女性消费男色的内核其实并不一样。诸多乙女游戏及“女凝”小说反复证明，在当今社会下，大部分女性向娱乐内容，反而是聚焦“皇帝新衣”的男性向，在内容中旨在将男性捧得更高。

如同一张经典的女性主义漫画，说得粗鲁一点，即“付钱被骑”。

漫画中，马指代“消费男色”的女性。

被声光电集合的舞台，包装出的脱衣舞表演，它的本质是艺术，还是脱衣舞？

有网友一语道破：假如有一天权贵阶级大批送子女去学跳脱衣舞、钢管舞，我才承认这是艺术——“如果它真的那么好，怎么轮得到你。”

真正的脱衣舞娘，欧美娱乐圈刚好有一位——说唱女歌手CardiB，成名前曾在俱乐部跳脱衣舞赚钱。成名后，她说，希望女孩别学自己去跳脱衣舞，这个工作真的会伤害自尊。

试想一名舞者裸露上身及丁字裤能穿几分钟，都得听俱乐部的安排，这哪里有什么自由？在这样的环境下，鼓吹女性有裸露的自由，是对的吗？

Lisa没有真脱，Lisa也知道她不能脱，但她有自由选择，是因为她是亚洲顶流。

其他女舞者呢？

Lisa的粉丝为去巴黎现场，集资应援；一位15岁的小粉丝，在小红书上发出上身全裸的半裸照支持偶像；B站冒出大量与脱衣舞相关视频；武汉某夜店很快效仿，以“疯马”表演做噱头吸引消费者。

每一层影响，都不算是好消息。

但也不用抨击Lisa，作为顶流明星，以及拥有自主权的成年人，她有自己的选择权。所以，我们尊重Lisa个人的表演自由，且也不认为她去脱衣舞俱乐部表演就该被抵制或封杀。

然而，不能否认的是：疯马秀本身，就是男权社会的产物，和女性自由没有半毛钱关系。

Lisa这一行为，我们更愿意将其看作针对西方受众的“商演”，无需赋予更深层意义，也不用贴上简单的情色标签。

｜Lisa为什么选择去疯马秀

疯马秀的大尺度，让前来为Lisa助阵的队友都招架不住。

据现场观众描述，Jisoo观看时大部分时间双手捂脸，Rose也感到害羞。相比之下，Lisa的绯闻情人Frédéric Arnault全程淡定微笑、饮酒，还邀请了家人一同观看。

恰恰也是因为这场情感关系，造就这一事件最大的矛盾点。

让曾经多年零负面Lisa，上演参加疯马秀这样的大招，但凡了解一点点这位偶像的人，都多少有些错愕。

今年5月，Lisa被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创造了K-Pop女歌手最快破Spotify流媒体10亿纪录，首张专辑《Lalisa》成为第一张突破10亿播放量的K-Pop Solo歌手专辑。

Lisa早已是亚洲顶流，她是IG上拥有粉丝最多的K-Pop艺人，粉丝量超过9800万。

多年来，她在BLACKPINK中的人设，是刻苦、敬业、专业实力过硬，跳舞机器、人间芭比，团队中最阳光的成员。成员Jennie曾说：“Lisa is the most constant one。She brings positive energy into the group.（Lisa是最稳定的那个，她给团队带来积极的能量）。”

以至于我们忽略了，这个1997年出生的女孩，今年也只有26岁。她不但是BLACKPINK里年龄最小的成员，也是唯一的外国人。自幼在韩国做练习生，生活是单一枯燥，也与外界隔绝。

成名后，她回到家乡泰国，面对如山海一般的粉丝，她事后坦言，“在那一刻，我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足够好，可以做他们的榜样，我是一名歌手，但是我想成为什么样的歌手呢？我当时有点丧失了目标，我想要找到我自己。”

Lisa对于自己的内核，是迷茫的。

这两年，出现在她身边，乘船同游湄公河，追着看她世界各地的演唱会，以及在疯马秀前排携家人观赏，扑朔迷离的情人，LVHM集团三公子，毕业于备受拿破仑推崇的巴黎综合理工大学——这所大学被誉为法国精英教育模式的巅峰，现任腕表品牌泰格豪雅CEO。

三公子的父亲LVMH集团总裁伯纳德·阿诺特，今年4月，曾在福布斯排行榜上超过马斯克成为世界首富。据外媒透露，伯纳德·阿诺特每个月都会对子女们进行月度考核，在公司人员调动、高管评价、品牌策略等方面征求他们的意见。而子女们继承和离婚分配财产，都必须通过LVMH的股东大会。

这是一个严谨的老钱家族。

Lisa和三公子的社会地位、学识、财力的不匹配，注定这段关系无法平等。

而Lisa的故乡，泰国本地一直有向欧美白男提供“租妻”的产业链，造成世人对泰国女性诸多偏见，如果Lisa能够顺利嫁给三公子，倒是能为故乡女性地位提升做出贡献。但能否如愿，就不是Lisa说了算的。

Lisa本人也存在异乡的身份认同问题，在韩国她是泰国人，对泰国来说，她又是在韩国长大、立业的K-Pop偶像。这一点，在疯马秀事件中尤为明显。

韩国网友的批判中，充斥着“东南亚女人”“摘下K的标签”“泰国歌手TPOP”“她不是韩国人”的关系撇清。

Lisa那句“你没有被邀请”，被视为挑战这些批评者。

近期Lisa与经纪公司YG约满，未曾传出续约的消息，她一改妆造和行事风格，甚至进入脱衣舞俱乐部参与演出。三公子无论作为朋友、伴侣还是顾问，都是Lisa这一事件的关键人物。

商人世家不做赔本的买卖，LV集团能在这一事件中获得什么利益尚不得知。

Lisa或许想要国际化，但被推进用这种方式开拓欧美市场，太过标新立异。

疯马秀曾与不少品牌、艺人合作，但与Lisa这次都不同。

Balenciaga（巴黎世家）是第一个为疯马秀设计舞台服装的品牌，之后，不仅Karl Lagerfeld（老佛爷）、Jean-Paul Gaultier和 Azzedine Alaïa等服裝品牌都登上过疯马秀，著名红底鞋设计师Christian Louboutin也做过来宾，但他以红色西装现身，包裹得体，身边裸女围绕。

泰勒·斯威夫特曾合作脱衣舞娘蒂塔·万提斯，在MV中表演酒杯舞、香槟浴。

2014年，碧昂丝曾到疯马秀场为MV取景。

这些品牌设计师和艺人，都是以自己为主体，掌控着话语权，让疯马秀成为一种创作配饰。

但Lisa下场表演，则是将自身变成疯马秀的附属。难怪有人认为Lisa参加疯马秀不只是被批评为对男权的迎合，同时也被认为是对西方后殖民主义的屈从（其实是过度解读了）。

可以理解Lisa不想再受YG的制约，用这种方式快速打开国际市场，但后续需要紧跟影视音乐领域过硬作品呈现，才是未来事业飞升的关键。

｜韩娱秩序的崩盘和重建

Lisa的“叛逆”背后，是K-Pop长久以来，包装出的爱豆和活生生的艺人间的巨大偏差。

YG还未官宣与BLACKPINK所有成员的续约情况，10月1日，权志龙被曝出已加入了华纳唱片。

YG的G（G-Dragon）没有了，SM的M（李秀满）也没有了，Red Velvet的Red也没有了，因为不红了，aespa的ae也没有了，因为ae被雪藏了。

再加上顶流Lisa巴黎跳脱衣舞，这大概是韩娱最凉的一个秋。

二十五年前，韩国正式提出“文化立国”的方针，发展娱乐产业，那时，以H.O.T.、BoA为代表的偶像组合，被称为“韩流”。靠发展娱乐业，做文化输出，韩国挽回了经济低迷的颓势。

然而，韩国的造星工厂，旨在将艺人们从流水线上，按照标准化工序，打造成调动青少年荷尔蒙的赚钱工具，完美商品。

每700位练习生中只有1人能够出道的残酷竞争，让K-Pop艺人只有魔鬼训练和对音乐元素拆解的肌肉记忆。不被允许展现自己的真实人格，在要求艺人去个性化的同时，把如何成为完美艺人的模版安放在他们身上。

巨大压力下，崔真理（雪莉）、具荷拉、金钟铉等年轻艺人相继自杀，悲剧不断。

活跃在北美的韩国作家金淑荣对K-Pop进行过三重解构：

1、 keyboard/keypad pop“键盘流行文化”，K-Pop是一种社交媒体文化；

2、 Kleenex pop“抽纸巾流行文化”，K-Pop作为一种更新换代极快的流行文化，大家消费K-pop就像使用抽纸巾一样；

3、 ketchup pop“番茄酱流行文化”，指出K-pop的工业性，大家消费的K-pop像番茄酱一样是批量生产的工业产品。

作为K-Pop偶像，BLACKPINK迎合了七年前韩国女性主义觉醒，需要在众多男凝视角女团中，粉到一个更偏向“媚女”的组合。她们的高人气，是视觉刺激、包装，艺人在流水线上被改造，结合产生的结果，唯美，空洞。

当下，被公认为最具有Girl Crush（吸引女粉的帅美组合），已不再是BLACKPINK，而是日本厂牌，在韩国出道的XG——七位日本女孩，用韩国音乐制作班底，韩式MV拍摄手法，做出了高质量作品。

“用J-Pop审美，做K-Pop之事”，走“K-Pop之路，让其无路可走。”

被称为“十年来最强女团”，粉丝名“ALPHAZ”，来自ABO世界观的体能优势居于领导地位的Alpha。有强烈女性力量感，重现了当年2NE1的惊艳。

至于韩娱究竟会如何发展，又或者，被女粉供养的女团该去向何方，也许想清楚一个问题就可以：

“怎么做才能把一个更值得活的世界交给妹妹们？又如何把一个更平等的环境交给女性？”

【参考资料】
韩国娱乐角斗场：亚洲最大偶像生产工厂的背后（新京报）
《始于极限：女性主义往复书简》（上野千鹤子X铃木凉美）
Lisa出演疯马秀惹争议，女权主义的“性”论战走向何方？
顶流偶像主动脱下衣服-Claire的编辑室
韩国女团“GirlCrush”，得女粉者得天下
《剑桥K-pop指南》金淑荣
在韩出道的日本女团XG，走K-Pop的路让其无路可走？

撰稿 | 水方人子
策划 | 文娱春秋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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